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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成故意殺人案

重慶市彭水苗族土家族自治縣人民法院

刑 事 判 決 書



（2009）彭法刑初字第31號

公訴機關(guān)彭水苗族土家族自治縣人民檢察院。

被告人黃成，男，1971年2月19日出生，身份證號碼(略)，漢族，重慶市彭水苗族土家族自治縣人，初中文化，村民，住(略)。因涉嫌故意殺人罪，于2008年9月14日被本縣公安局刑事拘留，同年10月1日被依法執(zhí)行逮捕。現(xiàn)羈押于本縣看守所。

辯護人劉德均，重慶新合律師事務(wù)所律師。

辯護人冉渤（被告人黃成之姨叔），1953年5月4日出生，土家族，重慶市彭水苗族土家族自治縣人，初中文化，村民，住(略)。

彭水苗族土家族自治縣人民檢察院以彭檢刑訴（2009）29號起訴書，指控被告人黃成犯故意殺人罪，于2009年3月3日向本院提起公訴。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彭水苗族土家族自治縣人民檢察院指派檢察員歐可武出庭支持公訴，被告人黃成及其辯護人劉德均、冉渤到庭參加了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jié)。

公訴機關(guān)指控，被害人胡章與被告人黃成之妻廖明會有不正當男女關(guān)系，黃成知道后于2008年9月10日返回家中，次日打電話要求胡章解決，并提出兩個解決方法，一是由胡章到黃成家跪起認錯，二是由胡章將廖明會接去共同生活。

2008年9月13日早上，被告人黃成打電話給胡章邀約會面解決問題時，認為胡章在騙自己，更加氣憤，帶上自制的用于勒頸的工具到龍射場上尋找胡章未果，便又到龍射鎮(zhèn)場上楊華明的雜貨店買了一把尖刀帶上，之后來到胡章家。在胡章家壩子，因雙方言語沖突，黃成便抽出尖刀追殺胡章，胡章在逃跑中滑倒。黃成沖上去對其亂殺，將胡章左手、右腿殺傷，胡章奮力將黃成抱住，雙方相持不下時，村民楊朝學(xué)令黃成放下兇器，被黃成拒絕后，楊朝學(xué)用板凳打了黃成腿部一下，黃成才將尖刀放下。隨后被村民控制，并交給接警后趕到的民警。

經(jīng)鑒定，胡章的損傷程度屬于重傷。

案發(fā)后，被告人黃成與胡章已達成賠償協(xié)議，并已兌現(xiàn)。

公訴機關(guān)認為，被告人黃成因其妻與他人發(fā)生不正當性關(guān)系，故意非法剝奪他人生命，應(yīng)當以故意殺人罪追究其刑事責任。被告人黃成已著手實行犯罪，因意志以外的原因而未得逞，系犯罪未遂，可以比照既遂犯從輕或者減輕處罰。針對指控的事實，公訴機關(guān)提供了下列證據(jù)：1、被告人黃成的供述。2、被害人胡章的陳述。3、證人李小康、朱守仙、楊朝學(xué)、朱守山、冉啟力、楊華明、朱萬超、楊琴、朱萬康、廖明會的證言。4、現(xiàn)場勘查筆錄、現(xiàn)場圖、現(xiàn)場照片。5、作案工具刀子、鋼絲、扣押物品清單、辨認筆錄及照片、常住人口登記表等物證、書證。6、法醫(yī)學(xué)人體損傷程度鑒定書、渝公鑒物（2008）891號鑒定書。

被告人黃成辯稱，對起訴書指控的罪名有意見。其只是想教訓(xùn)胡章，并沒有殺人的故意。對起訴書指控的事實亦有意見。其是將刀子放下后，楊朝學(xué)才打了自己一板凳。其并沒有被群眾控制，而是在現(xiàn)場等候民警的到來。

被告人黃成的辯護人辯稱，一、起訴書指控的事實，有部分證據(jù)不足。1、指控雙方言語沖突不恰當。本案的發(fā)生是因被害人在與被告人之妻有不正當男女后，反而用言語刺激被告人。2、指控被告人被打一板凳后才扔刀不屬實。事實是被告人主動甩刀，然后楊朝學(xué)才打了一板凳。3、指控被告人事發(fā)后被他人控制沒有證據(jù)證明。二、公訴機關(guān)指控被告人犯故意殺人罪定性不準。被告人應(yīng)構(gòu)成故意傷害罪。1、被告人的主觀故意不明確。2、僅用被告人自制勒死人的工具而用來判斷全部犯罪過程中的心理表現(xiàn)，明顯不當。3、客觀行為系被告人僅傷害的被害人的大腿和手，并非致命部位，且傷情并非是死亡。4、從刑事立法意圖和操作實踐上，本案系突然持械行兇，一般應(yīng)按照實際造成的結(jié)果定罪。三、被告人具有法定與酌定從輕量刑情節(jié)。1、被告人已賠償被害人的損失。2、被告人系初犯。3、被害人有重大過錯。4、被告人認罪態(tài)度較好。

被告人黃成的辯護人提交了下列證據(jù)：1、賠償協(xié)議及收條。旨證明黃成已賠償胡章經(jīng)濟損失。2、被害人胡章出庭作證。旨證明鑒定程序不合法及黃成系先扔刀，后被楊朝學(xué)打一板凳的事實。

經(jīng)審理查明，被害人胡章與被告人黃成之妻廖明會有不正當男女關(guān)系，黃成知道后于2008年9月10日返回家中，次日打電話要求胡章解決，并提出兩個解決方法，一是由胡章到黃成家跪起認錯，二是由胡章將廖明會接去共同生活。

2008年9月13日早上，被告人黃成打電話給胡章邀約會面解決問題時，認為胡章在騙自己，更加氣憤，帶上自制的用于勒頸的工具到龍射場上尋找胡章未果，便又到龍射鎮(zhèn)場上楊華明的雜貨店買了一把尖刀帶上，之后來到胡章家。在胡章家壩子，黃成讓胡章選擇其提出的解決方法，因胡章在與黃成的對話過程中說讓黃成將廖明會送到胡章的家里，從而引發(fā)矛盾。于是黃成便抽出尖刀追殺胡章，胡章在逃跑中滑倒。黃成沖上去對其亂殺，將胡章左手、右腿殺傷，胡章奮力將黃成抱住，雙方相持不下時，村民楊朝學(xué)令黃成放下兇器，被黃成拒絕后，楊朝學(xué)用板凳打了黃成腿部一下，黃成才將尖刀放下。隨后被村民控制，并交給接警后趕到的民警。

經(jīng)鑒定，胡章的損傷程度屬于重傷。

案發(fā)后，被告人黃成與胡章已達成賠償協(xié)議，并已兌現(xiàn)。

上述事實，有下列經(jīng)庭審質(zhì)證并認證的證據(jù)予以證實：

（一）、公訴機關(guān)提供的證據(jù)：

1、被告人黃成的供述。我與胡章系干親家，我們兩家原來關(guān)系比較好。我是今年古歷正月二十八出門打工，一直沒有回過家。2008年9月6日上午，我妻子廖明會打電話說：胡章的妻子楊琴早上到家里來鬧，說她勾引她男的胡章。聽到這事后，我就很氣憤，于2008年9月10日回到家中并問我妻子是否與胡章有不正當男女關(guān)系。廖明會就承認有。我便氣得著不住。第二天早上，我就給胡章打電話說：你與我家屬的事已經(jīng)出了，有兩條路你選擇。一條是你到我家里來跪起給我認錯，另一條就是你來將廖明會接回家去，并讓他在9月13日前作出選擇。9月13日早上我又給他打電話，他說他在家。他說不知道怎樣解決，所以我生氣就將電話掛了。我想等過了中秋節(jié)（9月14日）再找他。于是就到龍射鎮(zhèn)趕場，回家后就給妻子說，胡章今天沒來趕場。妻子就說胡章給她打電話的說他在龍射場上。然后我就給胡章打電話問他在哪里，他說在龍射場上的。我聽后非常生氣，覺得胡章不老實，處處都在騙我。加之我在山西打工時聽見工友說用鋼絲勒得死人。于是我就在家用細鐵絲制作了一個，并在鐵絲兩頭系上木棒，便于使用時好操作，能使上勁。做好后我就放在我的黑挎包內(nèi)，就到場上找胡章。給他打電話，他說他已經(jīng)回家了。我就更生氣了。于是叫他在家里等我，我又怕去吃虧，于是我就在龍射場上買了一把約一尺長的尖刀并包好后放入黑挎包內(nèi)。到了胡章家我就給他打電話，打了幾次電話他才回來。我就問他與我妻子的事情怎么辦。并叫他選擇，他說第一條不可能。要不就叫我將廖明會送到他家去。我聽后生氣得不得了，我就失去理智，從黑挎包內(nèi)摸出我事前準備的尖刀，一步跳下地壩準備殺胡章。胡章就跑，我就追他。當他第二次跑過他家靠彭水到石柱的公路這頭時，就順手抓了一根木棒準備打我，結(jié)果那木棒又大又長，沒舉得起來，只是把我的腳打一下，胡章反而被絆倒了，我就用尖刀朝他身上亂奪。由于自己當時非常氣憤，也沒有考慮殺到他身上什么部位。我把胡章用刀亂奪一陣后，不知為什么我就被胡章把我抱住了。我持刀的手和另一只手都動不得了，我就沒有辦法再用刀殺他了。當時我極力掙扎，但還是掙不脫，旁邊的人就叫我們不要再打了，并叫我把刀放了。開始我仍不放下手中的刀，我們兩個在那里抱到起約一分鐘后，我看見我身上沾滿了血，我估計胡章不行了。旁人又叫我把刀放了，我才放下手中的尖刀的，這時胡章的舅子還把我腳用凳子打了一下。我?guī)�上在家中自制的工具的目的是如果胡章那兩個條件都不答應(yīng)我，我就認為是他在逼我搞死他，我就會趁他不注意時，用我自制的工具勒他頸子，把他勒死起。在胡章家用刀捅他是因為他兩個條件不答應(yīng)，并叫我把妻子送到他家里去，我就認為胡章太欺負我了，覺得作為一個男人，到這個地步了就覺得活起沒有意義了，就一心想把胡章搞死起，所以就從包內(nèi)抽出刀來追殺胡章的。我知道用尖刀亂捅人一定會捅死人，會出人命的。我在用刀亂捅胡章時，沒有想那么多，只是一心想把胡章搞死。當時在場的人很多，但沒有誰敢來拖，因我的手里提有刀。我在公安機關(guān)有兩次筆錄，當時民警叫我自己看，因為有些字不認識，民警就念給我聽，我聽后就簽名蓋手印的。所以筆錄上是寫的念給我聽后相符。

2、被害人胡章的陳述。2007年端午節(jié)后，我與廖明會認了干親家，后發(fā)生了性關(guān)系并一直維持這種關(guān)系。2008年9月7日，我女的知道后到廖明會家去扯皮。后廖明會打電話給我說黃成回來了，叫我小心點。黃成后來打電話給我提出兩個條件，第一是讓我給他跪著認錯，第二是把廖明會接到我家。我聽后沒答復(fù)。2008年9月13日11點鐘，我在龍射場上打麻將，黃成又打電話給我問我怎樣解決。我說回去再說。后我就坐車回家�；丶液笤谥烊f超家耍。黃成給我打了幾個電話叫我回去說。我回家后黃成對我說，我提兩個條件，你選一個。我回答第一個條件不可能。黃成說那就第二個條件嘛！黃成說完就從屋門前的街陽跳下來拿出一把刀，我看見黃成拿刀，我就跑，我圍著屋跑一圈，當我再次跑到豬圈前面的空壩時，我腳一滑，摔倒在地。黃成撲上來朝我身上殺了兩刀，殺在我的左手上，我受傷后還看黃成要殺我，就拼命把黃成抱到，我抱到黃成后，黃成又用刀朝我腳殺，他一陣亂殺，有一刀就把我右腿殺了。我右腿受傷后，就用盡全身力量使勁抱到黃成，我們相持了兩三分鐘，周圍的群眾無人拖架。這時，我舅子楊朝學(xué)來了，就喊黃成把刀甩了，喊了兩次，黃成不甩刀，楊朝學(xué)拿起板凳朝黃成的腳打了一下。然后黃成說我把刀甩了就是。然后黃成就放下了刀。黃成知道我和他妻子有不正當男女關(guān)系后，就一直想弄死我。殺我的刀有20多厘米，非常鋒利。如果當時我不拼命的抱到黃成，他肯定是要了我的命的。

3、證人朱守仙的證言。我來到胡章的院壩后